新华社天津6月10日电(记者郭方达 尹思源 王晖)在天津市和平区民园体育场的北角上,有一幢红墙白顶的三层小楼。走进这看似不起眼的店铺,可以看到一侧的玻璃展示柜里摆放着各种材质的小瓶,或是玻璃,或是瓷器。另一侧则有不同种类的粉末,分小堆摆放妥当。柜台后挂着的蓝底匾额上写着几个金色大字:益德成。
“说起闻药,大伙可能听起来有点陌生,但是如果你拿着这个,很多人就知道了。”从柜台中拿起玻璃制鼻烟壶的马卫东,是益德成闻药的第六代传人,也是国家级非遗项目代表性传承人。他提到的闻药,源于中国一种古老给药方式与特定药剂,在近代由于西方鼻烟壶的传入,两者结合而为人所熟知。
早已发展成为公司的益德成,最早以药庄的形式在康熙年间成立,距今已有超过三百年的历史。扎根于天津的益德成在首代传承人张国成创立后,经由张氏家族传承五代。2007年,为使得闻药能够更好地发展,单一的家族传承改为了师徒传承,师从第五代传承人张园麟的马卫东正是在此时接过了发展闻药的接力棒。
“闻药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东汉张仲景的《金匮要略》,其中提到的‘病在头中寒湿,故鼻塞,内药鼻中则愈’应该是最早关于闻药的记载。”马卫东向记者介绍,“益德成闻药常用到的药物有五十余种,都引自《本草纲目》等中国经典医学文献。”
据马卫东介绍,闻药通过鼻腔吸闻特制粉末状药剂以达到治病、防病等效果,属于外用方法。其主要的成分包括晒烟、香药、鲜花以及其他各式传统中药材。“我们所使用的烟草在传统医药中也属一味药,叫金丝薰。制成的闻药依据配方不同有着不同效用,但总体上来说具有行气止痛、解毒杀虫、提神醒脑的作用。”
位于天津市五大道的益德成鼻烟文化展览馆。受访者供图
在店员的帮助下,记者轻捻了一小撮闻药进行了体验。“闻药的售卖是以克计价,一般都在30到50元一克不等,闻药消耗很慢,5克平均下来可以使用几个月。现在这一剂闻药的主要成分是丁香、乌药、茉莉等,对于体虚的人有好处。”店员说。
据了解,制作上等的闻药,需要三个月的周期。经过处理的各式药材碾磨成细粉后要视温度定时翻拌以保持空气流通,熏制加晾晒一次的时长就在十五个小时以上。完整的熏制过程需要反复九次,再将药材放于陶缸中保存陈化至少四年的时间,待药性稳定后才能出售。
“近代人们知晓闻药更多是以鼻烟壶为载体。”马卫东说,“十七世纪由西方传入后,这种容器相较于我们传统使用的盒类更有利于闻药的保存,小口广腹的设计方便携带同时使得粉末状的闻药不易受潮,得到了当时人们的广泛欢迎,客观上促进了闻药的推广与流行。”
益德成公司生产的闻药。受访者供图
马卫东介绍,随着闻药的流行,鼻烟壶也从最早单纯的容器,逐渐变成工艺品。时至今日,鼻烟壶与闻药仍旧有着紧密的联系。随着时代的发展,当今人们对于闻药的功效、便携性等特点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为此闻药也在积极创新。
马卫东向记者展示了一款新的闻药,“现在年轻人工作压力大,四处奔波是常事,我们将闻药液化放于棉塞中,便于随时取用。”他认为,作为传统医学的一部分,闻药不能故步自封,需要在药剂和使用方式上跟上时代的步伐,“非遗不代表一成不变,变化的非遗才有生命力”。
据了解,目前益德成已在全国25个省市建立闻药传习所共96家,致力于推广闻药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