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八里罕中学要搬迁到天义了,于是抽时间回去看了一下。是凭吊那逝去的岁月,也是追忆那青涩的年华。到的时候是大中午,阳光刺眼的强烈,图片质量很差,对付着看吧,我的兄弟姐妹们。
其实我现在也没弄清那是东还是西,我是从那个桥进入镇子的。
桥头的这片垃圾场,以前是我心目中的 。因为那时候这里是一个夫妻店儿,那醇香的拉面是我每星期两次开斋的地方。多数时间是跟老胡一起去,偶尔加个鹅蛋或者豆丝儿花生米什么的就美的不行了。今年冬天没有雪,但是记忆中那几个傻孩子元旦在这里很认真的请摄影师记录了他们跟当年的雪一样纯洁的友谊。胡志明的墨镜,王凤超的校徽,趴着的小宁,劈叉的海峰……人各天涯了,雪也不知何处了。相册中珍藏的照片已经褪色的发蓝了,我们的友谊呢?是否也已经褪色为冷调了?不知道了,不知道了……
在桥栏杆还完好的那个夏天,曾经逆着镜头走过来我当年的同学现在的娘子,机位后面的树林里也有我那高矮胖瘦的女同学们曾经留影,如今你们在哪里?我想你们了……
信用社旁边那个小二楼上的小吃部毫无意外的不在了,马立民,我那朴素的兄弟,你曾经的 呵!若是小店儿还在,我一定会进去替你吃一碗面……
这房子还在,但是这牌子比当年大了好多倍。我当时在想,究竟是我们年龄放大的多还是牌子放大的多呢?然后就笑了,我们不在这门口买咸菜只是十三年而已。当年那一块钱的咸菜哦,我又闻到了你的味道!
当年这里的小诊所,是我们紧张的高三生活的休息点儿啊!我现在才明白,我当年在这里输液不过是骗自己,给自己一个休息的借口而已——因为我那时只是累,根本没病!但是诊所里陪我打牌的姑娘呢?早为人妇了吧?吃了三年油条豆腐脑的小街,如今只有集市的喧嚣和小店的广告喇叭声。再也没有“一碗豆腐脑,五毛钱油条”的叫声,也没有张和尚大声的答应,也没有那对老人添汤时蹒跚的步子了。学校的围墙经济一如当初的红火么?不,不是的,看见“商店外兑”的广告了么?乔丹安踏也好,特步李宁也罢,虽然昭示着学生们比我们那时更好的生活状态。但是已经不复存在的姜老师(数学老师的丈夫)的书店和即将消失的这个院墙后面的学校都说明这十三年有了太多变化!
远远看见那几个字的时候心情很复杂,不好描述,有机会你也来看一眼吧,我的兄弟姐妹!这几个字将要不在了。我们的宿舍早就没有了,残存的记忆只能被这残存的老房子逐渐完整,谁能想起这里住过谁么?请告诉我,我电话后四位是我的生日哦……
男生宿舍的大门被东移了,那略显低矮的旧建筑就是我们曾经站着吃饭的食堂。那里有我们春天洗小葱的味道,有我们老支书吸溜八毛钱米粥的响声,有一毛五的豆腐上那酱油特殊的味道,有元旦白天的谜语和扔球游戏,也有元旦宵夜按个儿卖的饺子扔在铝饭盒里那挠人胃的声音……你想起了什么没?补充一下好不好?我想起了食堂门口那株清丽的沁人心脾的暴马丁香的花香,可惜的是不知道那树哪里去了。只有那排污井的井口还是那样安稳的躺在那里……在一个雨后的清晨,我早起偷折了一枝盛开的丁香。那个女孩儿,丁香枯萎了么?……当年这里的小食堂是我们 的消费场,洗衣店洗过的衣服往往会更脏。但是如今已经夷为平地了,可是又有谁能把“五毛钱面条,两勺卤子”夷为平地呢?没有,岁月的手可以摧毁所有建筑,但是他 无法摧毁我们那青涩的记忆。
食堂后面可以看见那几个老烟囱,他们骄傲倔强的姿态想要昭示什么?我猜不出,因为我想去看看那个食堂后面写满传说的厕所……
那厕所毫无意外的不在了,那个在拐角撒尿上本科的传说一定不再流行了吧?
这是新宿舍,远处是新食堂。虽然条件远远好于当年,但是我对这个没有潮湿的被褥、没有湿淋淋的墙壁、没有拥挤的通铺、铺下也不结冰的宿舍没有任何兴趣。我只想站在这里想想当年王利文洗衣领时候的笑,想想当年占位子晾被子的喧嚣,想想半夜吃饺子回来翻墙的热情,想想他们蒙着被子*饭票被抓的窘迫,想想我和小宁半夜起来点蜡做题的夜晚……都去了!
都去了……
刘继东夜半梦呓中的单词,杜立志雷打不动的生物钟,老胡那酱弄脏的衣服,夏振勇那独特的声音和永远不会枯竭的笑话,老杨很逗的“嘿嘿,耗子在咬我脚趾头”,小宁单薄的被子,海峰那些令我们羡慕的头发,还有王凤超帮我抄写作文那工整到艺术的字体,张志勇近视却不戴眼镜的样子几乎就在身边……兄弟们,你们还好么?三座建筑纠结着历史不可阻挡的步伐,也纠结着我们的情感和回忆。罕中,留着我太多情感的罕中,我爱你!
这个角度已经没有制高点了,我没法像当年的宫四哥一样拍了照片卖钱。也没有勇气去四哥的店里看看,因为我不愿看见他的苍老,也不愿看见我们留在那里的影子……
我们清早在这里跑步在这里女生十五男生二十的俯卧撑,我们上午在这里做操晚上偶尔自发的跑步,王老师一脸横肉地逼我们压腿,南墙根的口哨,挨饿的中午,运动会躲在宝塔松后面打扑克写稿子……我想起的太多太多!而更多的则是想不起。中午看桌子吃着她俩给送来的饭菜,我记得有*瓜炒鸡蛋,我那时不爱吃,现在也不爱吃,但是她爱吃,原来她那时候给我带来的就是她最喜欢的啊!谢谢你,谢谢你俩……你们还会给我打一份鸡蛋炒*瓜么?额一定认真的吃完,像当年一样!厕所还是厕所,只是女生宿舍已然不在了。那口你曾经梦游的老井也不在了,和那株老柳树一样不在了!这校园,再也不会想起王玉老人的敲钟声了。我们曾经翻越的围墙已经无法翻回去了,就像翻过去的日历一样,无法翻回去了……老烟囱已经废弃不用,取而代之的更好更高的烟囱标志着那些被岁月遗弃却无法忘记上课铃和拥挤的人群。
厕所还在,只是厕所前的球场不在了。而且也拒绝男生进入了……两万元的车棚不见了,但是水房还在。我们打水时茶缸的碰撞和烫伤梁志娟同学的暖壶破碎声不在了,中午女生们热闹的抢煤的喧嚣声也不在了。规模不再扩大的水房说明茶缸已经被瓶装水取代了,就像我们被更年轻的面孔取代了!
记得这个角落么?我拍它是因为我当年躺在躺梯子的位置背过题,而这里也许会勾起你们关于初恋的回忆……水管上为什么要缠铁刺啊?难道学生们比我们当年更淘气了么?李守鹏只是爱看小说,原没有孟相国的高明;白胖子貌似调皮,实际上很善良;赵国生才是高手,居然敢跟老牛对着干!
我*你能想起“二楼西侧第二个教室是咱们高二二班教室”,十几年来2mol我一直读作“两摩尔”。我见过他两次,一次比一次更加苍老,花白的头发让我鼻子发酸,然后就再也没有勇气去看他了。但是会经常翻看我们送他的时候在路边拍的那张照片!你那张还在么?
我没有勇气进教学楼,我怕会哭鼻子。虽然这冬季的校园和往日一样安详宁静,再没有人来唱往日的歌,虽然一样的一到假期,都一样的四散离去。但是我站在楼前都能听见丛日玉晚自习低声却在不同歌曲之间串来串去的歌声;能听见刘志辉老班长那刘德华一样颤巍巍的《天意》;能听见王凤超那拼音版的《天意》和伦艳芝大姐跟丛子平合唱的《萍聚》,而我则报错了幕!
杨彩艳的白眼和崔秀华明显缩短的裤子一样的清晰;石头扭着身子撞后座的桌子声和谢晓旭无声迷人的微笑一样深刻;而我则总是一起想起帅哥贾和红眼睛阿义,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总是一起想起刘泽旭和我们大哥申国生一样,不知道为什么;或许这记忆跟王亚寒王玉欣的瘦一样特殊?还是跟纪瑞丽蒋雪飞的丰满自信一样难忘?亦或是苏永东纪明文一样的坦诚踏实?说不清,说不清,就像张义芳和张丽到底谁更漂亮一样说不清!或者如大姐评价的最丑排行榜闫,吕,唐一样清晰?
不想了,不想了,你们一张张脸让我失眠了……这个搬迁计划令我消化不良,最不愿意看见这种无法改变却不想接受的局面。也许是我老了吧,爱怀旧了…… 看一眼我深爱的校园吧!天还是那么蓝,只不过空气中不再弥漫那曾经的酒香,清冷的空气中只弥漫着我无限的回忆和对你们的思念……
再见,我的罕中;再见,再见……我期待着和你们再相见。
虽然我没有写出所有人的名字,但是我记得你们所有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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