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风采
作者简介
尹善普,省直公务员,高级经济师;中国工会十二大、十五大代表,中国农林水利工会 、二、三届常委;省部级劳动模范;中国林业生态作家协会副主席,吉林省作家协会全委委员,长春市作家协会会员。
年开始从事文学创作。40年来,先后在《吉林日报》,《中国林业报》,《工人日报》,《人民日报》等报纸和《文苑》,《吉林工运》,《中国农林水利》等刊物发表通讯,杂文,诗歌,散文,报告文学余篇。代表作有报告文学《善待普惠林业人》;《善待普惠勤奋人》;《善待普惠善良人》。
沙河源头神秘的“白石木”沙河,当然不是《西游记》里面的大沙河,它位于吉林省敦化市大石头林业局境内,属于牡丹江源头之一, 汇入牡丹江。沙河源是沙河的源头,这里设有沙河源林场,距离林业局所在地59公里。应该说我对沙河源林场是比较了解的,也是非常熟悉的,毕竟我在这个林业局工作了21年,最美好的青春岁月留给了这个林业局。人世间就是有这样的怪事儿,你再熟悉的地方也有不熟悉的事情。
今年“五一”放假,我重返故地的时候,听说了一件非常诡异的事情。在沙河源林场发现了一片日本人统治时期留下的“白石木”,越传越神,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我一直想去看一看,也没有机会。近期,省人大要出台《古树名木保护条例》,对全省古树名木情况要进行一次大调研。机会终于来了,我的选题就是对沙河源源头神秘的“白石木”进行调研。来调研之前我做了一些功课,和省内多位植物学家、育种专家进行座谈交流,大家都认为植物学上是没有“白石木”这个物种。
我们到了林场才知道,“白石木”的发现地点,距离林场还有20多公里,在吉林省与黑龙江省交界的山岗顶上,再好的汽车也到不了跟前儿,下了汽车以后还要走山路两个小时才能到达,天天爬山的设计队员也要走上一个小时另40分钟。难怪林场的有好多老职工都没到那里去过,刚参加工作的年轻职工听都没听说过。
为了不给林场添麻烦,我们自带了旅游鞋,穿得也是休闲装。林场场长坚持让我们换上了他们准备的服装:迷彩服和水袜子鞋。后来的实践证明,听他们的是对的。有时候一些麻烦该添是要添的,固执己见只能是自讨苦吃。
坐上林业局的吉普车我们就开始出发了,去往新沟里。原来年年采伐的时候是有运材路的,国家决定天然林停止商业性采伐之后,运木材的公路也“弃养”了,春天雪融的桃花水下山,夏天汛期洪水的蔓延,原来运材的公路也冲击得没有路的样子了。至于说20世纪六七十年代小火车运材的旧路基,更是千疮百孔,溃不成路了。我们的吉普车一直缓慢地奔跑在没有路的路上,颠簸高的时候脑袋顶在车棚上,两侧的树枝噼里啪啦打在玻璃上。如果有肠梗阻的毛病,一会儿就能颠簸好了。车跑得实在跑不动了,我们下车后艰难地前行。
我们艰难地走在河床子上,一个个尖尖的石头没有立足之地,时而听到地下暗河的流水声,听说嘎伢子鱼雨水大时在明河里,雨水小的时候它逆流而上,进到地下暗河里,人们很难逮到它,所以说来到林场能吃到嘎牙子鱼也是很幸运的。穿着水袜子鞋的脚脖子,左拧一下右拧一下,前拧一下后拧一下,如果穿我们自己的旅游鞋,脚脖子不知道扭伤多少次了。
越往山上走路是越艰难了一些。日本人统治时期砍伐留下的半截树桩到处都是,都在一米高以上,一看当时就是掠夺性采伐,专门儿挑好的木材拿走了。树桩已经腐烂了,有的正淌着*水,向人们诉说着过去的苦难。风倒木也到处都是,足以证明平时这里的风是很大。
这里是天然的立体宝库。以针阔混交林为主,针叶树有红松、鱼鳞林松、樟子松,还有罕见的红豆杉。阔叶树种就很多了,大青杨、水曲柳、蒙古栎、桦树、椴树。暴马丁香开得漫山遍野,一片花香又一片花香,几百米以外都能闻到它的香气。这里的暴马丁香开得时间比林场其它地方晚了将近一个月,与海拔高有直接关系。藤类植物非常丰富,大多数缠绕在针阔混交高大乔木上,狗枣子、软枣子、甜甜到处可见。蕨类植物比比皆是。丰富的植物资源,自然形成了野生动物的 。野猪、狍子、黑熊的粪便到处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黑土像是被它们深翻了几遍,偶尔看到一堆堆野生动物的尸骨。在一株百年桦树的根部我们还采到了十几斤重的桦树茸,这桦树茸黑得像碳一样,听林场的工人说:桦树茸越黑品味越高,药效越好。我们还看到了许多树上长得老牛干。老牛干是它的俗称,它还叫树舌灵芝、树舌扁灵芝、老母菌、枫树菌。有治疗风湿性肺结核、有止痛、清热化积、止血、化痰的功效,是珍贵的中药材,大的、形状好的,作为观赏盆景也非常好的。
非常奇怪的是,我们在这里发现了一片长得非常茂盛,郁郁葱葱的三叶草。平时三叶草都是城市绿化用的,过去在吉林省天然林里从来没有发现。同行的一位朋友说:也可能是野生动物、鸟类或牛吃了城市绿化的三叶草籽,把粪便拉到山上又长出来的三叶草。没有别的解释,也只好这样了。
奇特的三叶草长在山上这里是鸟类的 。喜鹊像见着亲人一样,一直叫个不停。乌鸦偶尔发出几声哀鸣,来的人想要揭去它身上的创伤一样。各种叫不上名字的小鸟飞来飞去,时而高歌,时而低吟,有的翅膀五颜六色,有的尾巴细细长长,有的脑袋头顶花翎。也许我们的到来打扰了它们的生活,打破了这里的宁静,也许我们的到来他们在热烈欢迎。
当我们爬到海拔米高度的时候,来到了3林班和8林班,是与黑龙江东京城林业局的交界处。眼前突然开阔了很多,现地给人的感觉人工林带和天然林分界清晰,面积在5~6公顷之间,和周边针阔混交高大乔木的植被完全不一样,出现的是一片亚乔木的林带,这就是人们传说的日本人统治时期栽种的“白石木”。我不由自主细细地观察起来:冷丁一看树皮和蒙古栎差不太多,高度五六米不等,都属于亚乔木类,胸径在24~38厘米左右,树龄在八九十年差不多,幼枝无毛,小枝对生或近对生。叶纸质,对生或近对生,也有的在短枝上簇生,宽椭圆形或卵圆形,稀倒披针状椭圆形。核果球形,黑色或红黑色,具二分核。种子卵圆形,*褐色,背侧有与种子等长的狭纵沟。总株数有60多株,每一株的占地面积都不算小,株与株之间呈不规则状,经过近百年生态环境变迁,很难看出有人工林的痕迹。现场有一个大坑,传说是人工挖得井,井的四壁原来都有木刻楞,如今已不见了踪影。
鼠李树下林场的领导和职工对这片林子一直非常重视。他们通过图片,与百度对比,以及向专家咨询,按照树木特征、枝叶、果实等情况看,属鼠李科植物。如果说是鼠李科植物,就有了大体的了解。通过树木表皮、 颜色、木质结构和种子来看,种子是用来来榨油的,或者还有其它用途。果肉是有药用价值的。树皮和叶子可提取栲胶。树皮和果实可以提炼天然染料。木材材质坚实,可制作家具和雕刻之用。
同去的有州、局、场的同仁和专业人员都认为,这片林子有几方面的疑点需要搞清楚。
一是这片林子和周边林子的植被确实不一样。周围都是高大的针阔混交林,吉林省和黑龙江省植被都是一样的。像开了天眼一样,只有五六公顷面积的鼠李林子,这种生态植被现象是怎样形成的?需要一个明确的解释。
吉林黑龙江林班分界标识二是水井和这片林子的关系。首先是水井和这片林子是不是同期的产物。前些年水井壁上还有木刻楞木方,现在是不见了。
三是老百姓的传说是否具有真实性。林场的老人讲:这片林子是日本人统治时期栽的。这就带来了一系列问题?日本人为什么要栽这片林子?是做实验吗?是做标记吗?是地底下埋东西了吗?如果是鼠李?也不是什么名贵的树种,为什么要栽鼠李?而不是别的?
四是当时的自然条件。大石头林业局是年开发,年建局的。沙河源林场也曾经叫第五国营林场,属于沙河掌线,沙河掌的小火车道是20世纪30年代建的,没有林业局的时候就有沙河掌森林铁路。尽管森林铁路通上了,但是当时沙河源林场仍然属于深山老林。日本人为什么要不远千里,跋山涉水,爬冰卧雪,盛夏酷暑,风餐露宿去栽那片林子,就算都是抓中国劳工干的,监管人员不都是日本人吗?令人匪夷所思。
五是有人造访过这片林子。说是年前后,有一个70岁的老者来打听过这片林子,问日本人栽下的野梨树在哪里?当时一个场长接待的他,据说这位场长给他指明了方向以后,再也没理会这件事儿,那位老者去没去?啥时候走的都不清楚。后来那位场长也调走了。这几年国家和省里强调要对古树名木进行保护,大家才想起这档子事儿。
上山的时候我们走了两个多小时,当时满脑子都是期待。看看这片“白石木”究竟是什么东西?回来的时候带着一系列的疑问又走了一个半小时,也没感觉累。吃完饭回到招待所才感觉浑身腰酸腿疼,两条腿上划了几个口子都不知道。
我们要把一些疑问,带给专家一起商讨解决,早日给林场的同仁一个明确的交代。如果是天然林,就没有太多疑问了。如果是人工林,会涉及很多问题。
大森林啊,不管是天然林还是人工林,永远会有解不开的谜团,等待我们去探索与追求,我们将勇往直前。
饿着肚子,装满脑子在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挨饿是经常的事,在山东胶东地区的农村生活更是如此。种粮食的没有粮食吃,种细粮的,粗粮也吃不饱。生产队打得粮食都要缴公粮,剩下质量不好的才能分给社员当口粮,也只是仅仅满足一年1/3的口粮,口粮不足的部分由自留地解决。胶东地区自留地太少了,每人只有一分多地,除了种菜,就种不了粮食。粮食不够吃怎么办?母亲想了很多办法。
比如,用萝卜缨子、白菜帮子包菜包子吃,皮是溜薄溜薄玉米面子的,那时候多么盼望吃一顿纯面的、在锅边贴得*澄澄玉米饼子,几乎不可能,也从来没有。小麦白面平时吃不着,都让母亲烙了火烧到集市上卖了,换了钱补贴家用。我们吃小麦黑面参合熟地瓜,母亲把它烙成饼,刚开始是非常好吃的,又香又脆又软,时间长了天天吐酸水,吃再多的咸菜都平和不了。蒸山野菜和槐花,山野菜和槐花洗干净之后和上玉米面,放到锅里蒸熟,当主要粮食吃,干重活的时候不扛饿,不到吃饭点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响。现在说地瓜蔓、地瓜叶最有营养,如果天天吃会受不了的。最困难的时候,晒干的地瓜蔓、地瓜叶拌上玉米面蒸熟了吃,味道比猪食还难闻。
在那个最困难年代,只要能吃的母亲都想到了,三个孩子也都长大了,只是个子矮了一些,与天天吃不饱有很大关系。
母亲当年想的和现在口号是一致的,“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吃糠咽菜、砸锅卖铁也要让孩子念书识字。为了5毛钱书本费,她借了十几家都没借到,不是人家没有钱,人家是怕你还不起,你家孤儿寡母的,对他们来说没有用,你能还得起,他们也不借给你。事情过去快50年了,我记得汗水把母亲的衣服都湿透了,满脸通红通红的,嘴里还不断地唠叨着:“一定能借到,这个学我们一定要上。”我的眼泪就在眼圈上。历历在目,仿佛还在眼前。母亲不仅重视孩子在学校的学习,获取知识其它途径,母亲从来是不反对的。
到街头听书。到了夏天乘凉的时候,胶东地区村村都有说书的。那时候没有专业说书的,就是村里知识渊博的人,或看书多的人,他出来讲故事。《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红楼梦》都是那时在街头听到的。
到村里和邻村看戏。那时候看戏,就是县京剧团来演八个样板戏,别的内容几乎也没有。小时候见识少,啥也不懂。看《海港》时,电影屏幕上打出来的字幕是“革命现代京剧样板戏之一”,有一个大男孩告诉我:“听说之二、之三比这部戏还好”。后来《《红灯记》、《智取威虎山》、《沙家浜》、《奇袭白虎团》等八个样板戏都看完了,我们盼了几年,也没盼来《海港》的之二、之三。
那时候业余剧团下乡演出,是免费慰问演出。专业剧团来了就不一样了,一毛钱一张门票,那时候家里都穷,一毛钱也掏不起。掏不出钱,买不起票,还想看剧。我们就跳墙进去,比我大两岁一个大男孩当时就把腿跳骨折了,我年龄小,个头也小,墙太高爬不上去。只好等人家剧演了一半时候,看管放松时候溜进去,啥剧情也接不上,只好等机会再看前半截。
到处蹭书看。我小时候家里很穷,一本像样的书也没有。看书就是到处借,到处蹭书。同学拿了一本《西沙儿女》,我软磨硬泡地借来了,同学说第二天早晨要还给人家的,我一宿没睡觉,把书看完了。
集市上摆摊看小人书的也有,2分钱一本。有一次我捡废铁卖了5分钱。和摆摊的商量,我拿5分钱看3本,他同意了。我正看得挺来劲时候,同村比我大两岁小伙伴也来赶集,他和我一起看小人书,看了一会小伙伴先走的。我看完之后,发现小人书缺了一本,摊主硬是让我给赔钱。我说小人书不是我拿的,摊主就是不信,不依不饶,拽住我不让回家。同村来了一个长辈,赔给他两毛钱才算放了我。母亲知道以后狠狠地打了我,把两毛钱给同村长辈送去了。同村小伙伴 也没承认他拿了人家的书,在我心里,认定书就是他拿的。
我的小时候,穷是真穷,饿是真饿,如果在饿与书之间选择,我依然会选择书,那时候农村孩子,太渴望知识了。从小母亲就教育我:脱离苦海 出路就是要好好学习,没有别的路可走。几十年走过来以后,给我的体会是:人与人之间的最终区别,是学习的区别,看书的区别,不断努力的区别。“宁可三日无肉,不可一日无书。
桑榆文学社扫一扫下载订阅号助手,用手机发文章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