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解忧唯有萱草青瞳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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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丽柠

直到八十年代末,全家要搬去楼房。见我父亲叉着腰对着院里的花坛叹气,才隐约知道花园是带不走的

薇薇打来电话,说从家中花园挖了一株萱草,放在我办公桌上了。她是公司里的“散花仙子”,办公室的每个人,几乎都受过她的“恩赐”。之前,送过我一盆虎皮兰,叮嘱我,不必多浇水。北京夏天太阳*,少晒。

薇薇喜欢花,园艺深得父亲真传。父亲是早年“北漂”的浙江人,对花草颇有研究。她名字里的“薇”就取自《诗经》的“采薇采薇,薇亦作止”。

或许,爱花人的智慧必要在给晚辈取名上一显身手。我祖父亦爱花,老宅院里种满了芍药、茉莉、米兰和紫丁香。几个姑姑的名字依次为:金兰、玉兰、银兰、翠兰。虽然名字里有了金、银,但大姑三姑过得并不那么如意。反倒是玉、翠清丽而低调,与兰花更为相配。二姑和四姑的日子过得和美,恐怕是祖父始料未及的。

我从小长在花丛里,可对花却不太感兴趣。唾手可得的东西,人不懂得珍惜。直到八十年代末,全家要搬去楼房。见我父亲叉着腰对着院里的花坛叹气,才隐约知道花园是带不走的。

万万没想到,多年后,我对植物的热爱竟然被《汪老师的植物笔记》点燃。年已九旬的汪劲松老师是北大植物学教授。书中引经据典,不失活泼,娓娓道来的,都是花之秘事。汪老师可爱,真是位可遇而不可求的“花仙翁”,像我祖父。

受汪老师引导,我走上了“勤(神)学(经)”之路。为了多认识几种植物,还下载了教人识别花草的“识花”APP。逮着路边花草,一通拍。拍够了,还要伏身仔细端详一会儿叶子,闻闻花香。

经过一段时间努力,我收集了二十多种植物。但只记住了小区花坛里的两种:蜀葵和萱草。萱草是今年新种的,去年没有。茎杆瘦骨伶仃的萱草,微风来袭时,浅橘色的花朵在空中拼命摇曳。看似柔弱,却自在逍遥。薇薇送的萱草,正是我想要的。

萱草有别名,叫忘忧草。唐宋时期吟诵萱草的诗很多。如宋代陈师道的《萱草》:“唤作忘忧草,相看万事休。若教花有语,郤解使人愁。”

日本人也喜欢萱草,并将其选入传统色,称为“萱草色”,是一种泛*的亮橙色。传统色专家长泽阳子在《日本传统色》中这样写道:在平安时代,它作为凶色用于服丧中。死者悲凉,生者痛苦,或许是希望忘却这些不快吧。

将萱草从公司带回家那天,传来了“京都动画公司”被人纵火的噩耗。我喜欢看的动画不多,却仍泪流满面。京阿尼初期是几个家庭妇女因为热爱动画自发形成的绘画群组,后来才发展成公司。已确认的34位死者名单里,女性占多数。社长对外宣布,所有京阿尼原画作品毁于一旦。

客厅一角,我默默将根部紧紧地缠裹了一层塑料袋的萱草释放,栽入盆中。世事无常,何以解忧,唯有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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